第十場「乾枯的植物需要大量注水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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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快轉到兩週後,今天就要開始為期一週的暑期合宿,這次會在隔壁縣埼玉的森然舉辦,比起同在東京的梟谷學院,路程差不多是兩倍,所以凌晨就要準備出發。
「研磨前輩!打哈欠的話,蒼蠅會飛進去的喔!」列夫好像很喜歡跟研磨說這句話。
「你是吃過嗎?」研磨打完哈欠,眼皮非常沉重。
「研磨!拿出精神!今天是合宿第一天啊!」身為音駒的精神指標,山本依舊散播他的熱血論。
「還有2個多小時才會到的吧?」研磨精神恍恍惚惚的,和這兩個過動兒對話會消耗很多HP。
「好激動喔!一大清早出發太令人興奮了!」犬岡握著拳看著大巴士,真不愧是音駒的元氣補給站。
「你們這對照圖做得很徹底啊?」夜久看研磨和犬岡明明站在一起,卻好像不在同一個次元裡。
「我帶了一些點心和香蕉!」芝山也像幼稚園小孩一樣,大概是非常期待這次的合宿練習。
「大家東西都帶齊了嗎?」我詢問著大家,然後自己很緊張的再次確認包包裡的東西,不斷在心裡反覆清點。
「經理,妳怎麼比我們還緊張呢?」海在旁邊看我忙東忙西的,沒等到我的回覆,海又再次開口「經理?」
「?」我好像回神了一樣,才注意到海跟我搭話「海前輩有東西沒帶到嗎?要現在回去拿嗎?不對,是必須回去拿的吧?……啊!可是巴士要出發了,等等!我去幫你說!」
在我轉身要去講的時候,卻結實的撞到了福永的胸膛。
「好痛!」我摸著自己的鼻子,抬頭看著他,與其說是不小心撞到他,倒不如說,他就像是在這裡待命一樣,福永二話不說直接拉著我兩邊的耳朵向外扯,不小力卻也不大的力道,讓我開始亂叫「啊啊啊——!」
福永放開我的耳朵後,雙手向外擺,一付『冷靜了嗎?』的表情。
「……。」我眼角泛著淚光,摸著我兩邊耳朵,確實讓我冷靜了不少,海這麼謹慎細膩,連毛巾都摺的一絲不苟的人,怎麼可能會有忘記帶的東西呢「下次可以換另一種方式嗎?」
福永思考著,然後彈了一下我的額頭,在我痛得去摸額頭的時候,他擺出『這樣呢?』的眼神。
「很痛!」我不甘心的瞪著他「我明明是說,下次!」結果我也扯了他的耳朵,然後我們兩個開始在原地打鬧了起來。
自從發燒之後,我好像漸漸的跟福永的距離拉得更近了一些,我發現他是一個很四次元的人,作風和想法都跟別人不太一樣,但是基本上算是一個幽默風趣又搞笑的人,跟他相處起來非常輕鬆,他很容易卸下我的防備心和他鬧成一片,每次都會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的,不然就是單方面一直被他捉弄。
「你們兩個是相互住在隔壁的五歲小孩嗎?」把我們分開的是黑尾「要打架上車再打,我們必需準時發車。」
我們兩個很無辜的退到了邊邊,看著大家紛紛上車,旁邊傳來黑尾的一聲嘆息。
「妳啊、只是合宿就這麼緊張?正式比賽怎麼辦?」黑尾也還沒上車,反而留在我旁邊,看他威風凜凜的樣子,此刻還真有那麼一點隊長的架式。
不過不得不承認,他說的很有道理,上次兩天一夜的合宿明明沒這麼緊張的。
「抱歉。」我也不明白,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坐立不安。
「別跟男孩子打架,像個大猩猩一樣。」夜久經過時,對我說完這句就頭也不回的上車了。
「大、大猩猩……!」我僵在原地,居然說我是大猩猩……。
「噗!」黑尾和福永在一旁憋著笑。
全員上車之後,直井老師依然負責駕駛。
「直井老師如果累的話,我這有咖啡!」我把咖啡遞給他。
凌晨出發一定會很想睡覺,副駕駛的貓又教練也不會一路上都跟直井老師聊天,不管怎麼說,開車的那個人都是辛苦的。
直井老師不敢置信的接過咖啡「喔!經理!太感謝了!幫大忙了!」
我也遞了一瓶給貓又教練「這是教練的份。」
「我也有啊?」貓又教練也有點意外,但瞇著眼很開心。
「很可惜,你的是茶。」我笑著對他說。
「怎麼是茶啊?」他看上去很不服氣,應該是比起茶更想要啤酒吧。
「請別抱怨了!」真是的,這個老人家有點難伺候啊,也不想想是誰上了年紀,上次直井老師說貓又教練的健康報告基本上非常好,就唯獨被醫生警告要少喝酒就是了。
「大清早出發,大家應該都很想睡吧?不過一方面又會很興奮。」我轉過去走到大家那裡「喝個熱茶吧?有助於緩解緊張的情緒,還有安神和助眠的效果。」
這兩小時的車程,我認為是大家必須睡覺的時間,不然一到達目的就要開始練習,睡不飽會很難操練的,也很容易沒體力。
但是要讓我在搖搖晃晃的車上倒茶,有點困難。
「沒問題吧?看上去好像要灑出來了。」犬岡在一旁看著我倒,很難得在他臉上看到擔憂的神情。
「經理,妳的手好抖啊!」芝山也有點緊張,他想站起來幫我。
「不要緊!沒問題。」我改成前後站的姿勢,然後蹲低了一點,一個穩住馬步的概念。
「噗!小千代的姿勢看上去好好笑。」我的姿勢被列夫嘲笑了。
「不要在意這些小細節啦。」我的姿勢才不是重點,列夫的話害我更緊張了。
「沒問題!千代小姐看上去依然很漂亮!」山本這次倒是沒有口吃。
結果因為車子的晃動,我還是不小心灑出來了「啊啊!」
「啊啊啊啊!!!」這個尖叫聲是犬岡,他很無辜的被我波及到,而且還燙到不該燙的地方。
「後面的發生什麼事情了??」駕駛座看不到後面發生的事情,前面傳來直井老師慌張的聲音。
「沒事!」夜久代替我回答,然後一副『真拿妳沒辦法』的表情。
「對、對不起!!」我慌張得趕緊把水瓶和杯子遞給旁邊的哥哥。
哥哥無奈的接過保溫瓶,隨即我拿起口袋的手帕幫犬岡擦拭。
「等、等等等等等!!!」犬岡害羞的想阻止我幫他擦,因為就是燙到他兩腳間的地方。
「你不要亂動!」這個茶是我早上剛煮好的熱水,犬岡一定很難受,我現在哪顧的了這麼多。
「欸欸欸!!!」犬岡羞澀又慌亂的抓住我的手「不、不用擦了啦,我換褲子就好!」
在犬岡握住我的時候,我卻因為自己沒有蹲好而失去重心,犬岡發現之後卻抓的我更緊,以防我摔到地上。
「……真是的,小千代。」犬岡無奈的吐槽我「妳太笨手笨腳了啦!」
「對、對不起……。」看樣子我離稱職的經理還有一大段的路要走。
「一大早就這樣即興表演,辛苦妳了~~~夜久妹妹。」黑尾則在旁邊戲謔的看著這一切,但他貌似想要起身幫忙,卻發現夜久比他還早站出來。
「唉。」夜久則是嘆口氣「大猩猩難道沒帶腦子出門嗎?」他看著犬岡那一攤像是尿褲子的水漬,成功的忍住笑意「犬岡,你先去後面換條褲子。」
「是!」不管遇到什麼事情,犬岡都可以用笑容回答,他的笑容也治癒過我好多次。
夜久手裡明明還拿著東西,卻可以一手把我扶起來,他身為自由人那優越的平衡感在這裡表露無遺,而後他仔細的打量我「妳有被燙到嗎?」
我對他搖頭,然後轉過身想要再跟犬岡道歉,卻發現他褲子脫到一半,我慌亂的看回前面,正好與夜久對視。
「真是讓人無法省事,妳振作點啊。」夜久若無其事的說著,然後就把手上的東西還給我了「妳很早就起床準備的吧?可別半途而廢。」
「!」哥哥雖然嘴裡不饒人,但本意還是很會照顧人,這點我很清楚。
「嗯。」我接過東西,在犬岡換好褲子就位後,我再次將茶盛給大家「請大家喝之前,先靜下心聞一下茶香,然後做一次深呼吸,之後慢慢的喝進口中,先細細的品味,讓茶香在口中散開。」
「好香喔!」車上佈滿著茶香,但更靠近杯緣的呼吸,濃濃的茶香味更是沁人心脾,芝山的表情緩和了許多。
「這是花香吧?」海聞了之後,聽話的做了一個深呼吸「真的有放鬆的作用呢,很舒服。」
「好喝!」山本覺得茶應該是苦澀的,沒想到卻很順口。
「這是百合、洋甘菊、薰衣草還有菩提葉的花茶,有助於緩解緊張的情緒,還有安神和助眠的效果。」我仔細的跟大家說明,然後低著頭將心裡的想法說出來「雖然身為經理在比賽上幫不了你們什麼,但如果、如果能在你們平日練習的時候,助你們一臂之力就好了,哪怕……一點點就好。」
「不用說一點點了。」坐在前排的黑尾將手肘搭在他椅背上,向後朝我看著,他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「這不是已經很充足了嗎?」
「黑尾前輩!」他這麼一說讓我有點感動,心跳聲不斷砰砰的響著。
坐在黑尾旁邊的研磨探出頭,貌似不好意思打斷我們說話的樣子,默默的將他手上的茶杯遞出「多謝招待。」
「啊,是!」我雀躍的接過他的杯子,看向眼皮有點沉重的研磨,應該是有睡意了吧「晚安,研磨前輩!」
「嗯。」他看了我點點頭,然後就拉上外套把自己裹的嚴實。
這時,眼光餘角出現一隻可愛的手揮舞,視線過去是福永拿著杯子舉高的搖晃著。
「噗!」我知道他的意思,我走向他再給他倒一杯「請用。」
我有點難為情的看著坐在福永隔壁的犬岡「犬岡,對不起喔,你的褲子我等等會幫你洗起來的。」
「不用在意啦!這種迷糊的地方也是小千代可愛的優點。」犬岡搔搔自己的鼻子笑著對我說,他爽朗的笑容像是朝日灑下的的第一道陽光。
「啊!對了!」我跑去我的位置上,從我的包包裡面拿出東西,又跑回去犬岡那裡「不介意的話,這個給你。」
「?」犬岡接過之後,觀察了一下內容物「餅乾?」
「嗯,這是要送給其他經理的禮物,但是我有多準備一些。」雖然偷偷帶點心的事情被發現了,但是起碼可以對犬岡表示一點歉意「不過因為是我自己喜歡的口味,就不曉得合不合你胃口了。」
「欸?可以嗎?」犬岡看上去相當興奮,眼神閃亮亮的,在他看了下餅乾之後,眼睛卻眨了起來「這難道是手作的嗎?」
「!」好準確的眼力,真不愧是能習慣日向動作而跟上的犬岡,不對......這應該沒什麼關係「抱歉、可能有點粗糙。」
「嗯?」犬岡疑惑著,然後很快的找到答案「我不是那個意思哦,這個餅乾雖然大小不太一致,但手工卻很細膩,不像是機器作的,總之!我會好好珍惜的,謝謝妳,小千代。」
「嗯!請不用客氣!」他能開心就好,至少我也不會那麼愧疚了。
「千代小姐手作的餅乾,好想要!」坐在研磨後面的山本,抓著研磨的椅背碎碎念著。
「虎,你吵死了。」研磨瞇著眼睛,一直有種被背後靈纏上的感覺。
「……有睡意了。」黑尾也瞇著眼睛宣告,就雙手環胸準備入眠。
溫熱滑順的花茶,再搭配巴士現在恰到好處的冷氣,我想在去森然的路上,一定能讓大家先好好休息,等到到達目的地,就可以提起精神好好練習了。
在大家紛紛入睡後,也順利的抵達森然高中和其他學校的球隊會合,現在大家正在打練習賽。
回想上次的合宿練習,不知到日向後來怎麼樣了,烏野看上去狀態不是很好,但貓又教練卻說其實正好相反,讓我搞不太懂狀況。
現在只要想到『貓』和『烏鴉』的故事,就會開始期待兩隊能夠在正式比賽上交鋒,這些『小貓咪們』把實現『垃圾場對決』的機會,都睹在今年的春高上,所以在那之前一定要拿到代表名額出場比賽,春高預選賽一定要贏!
上次合宿打到我後腦勺的田中的扣球,還有害哥哥跌倒的木兔的扣殺,都是令我害怕的技術,運動員除了要有打球的能力,不外乎就是比賽上的精神力,這兩點他們兩校都非常優秀。
但我對烏野的印象其實沒有比梟谷深刻,畢竟要在實現『垃圾場對決』之前,必須先打敗梟谷才行,然後在正式比賽上堂堂正正的以第一代表進春高。
但令我納悶的是烏野明明都是合宿墊底的隊伍,上次覺得他們特別厲害的是影山和翔陽的『快攻』,但自從翔陽被換下來之後,就只覺得烏野是靠穩扎穩打還有進攻意志撐住比賽的,但上次卻偷聽到梟谷的人說,最不想比賽的對手就是烏野,就連貓又教練都很專注他們的一舉一動,這又讓我特別在意。
「終於如願的洗到內褲了,恭喜妳。」喚回我思考意識的是黑尾的聲音。
我正在替犬岡清洗他的運動褲,我們兩個中間隔著洗手台,黑尾的身高能將手肘靠在洗手台的平台上與我對視。
「這才不是內褲呢。」為什麼黑尾總是能在我認真想事情的時候,忽然出現在我眼前「隊長難道不用練習嗎?」
「休息時間。」他很簡短的回答我的問題,而後很自然的接回話題「在想什麼?」
看他得意洋洋的樣子,根本不用問我,他一定已經猜出來。
又有一種被他看破的感覺,他的觀察力和眼神還是那麼敏銳「在想黑尾前輩到底什麼時候,才可以在接一傳時比過哥哥。」
「嗯?那不可能的吧。」黑尾很平淡的秒答,然後才意志堅定的說著「雖然很不甘心,但沒有人可以比過夜久了,不僅能穩定的接住一傳,還能完美的將球傳到二傳需要的位置,不用讓二傳多花半步體力的走位,這點妳也很清楚吧?」
之前從未注意過哥哥的排球,光是應付他那無畏的眼神還有他對排球的熱情就消耗很多心力了。不會主動去問他球打的怎麼樣,或是他今天又有多愛排球的這件事情。直到我進入社團——我才意識到,排球造就了夜久衛輔這樣的怪物。
「嗯,關於這點,哥哥和研磨前輩在排球上其實挺般配的。」沒有直視黑尾的眼睛,我再次替犬岡的運動褲沾上肥皂,也很自然的接過他的話「研磨前輩沒辦法在場上消耗太多體力,所以能有哥哥準確的助力,是在好不過的了,哥哥也為了能保持這個目標,不斷堅持自己的原則,也對其他隊員有相同的作法,作為音駒自由人非常的稱職。」
說完後,卻沒有等到任何回答,我這才抬頭看黑尾,他此時卻用一種讓人很難靜下心的表情注視著我。
「怎、怎麼了嗎?」都怪他忽然用那麼深意的眼神看著我,我不經想藏起發燙的臉,趕緊低頭。
「妳有好好的看著呢。」黑尾依舊是調侃的語氣,卻多了一些認真「妳能努力做好『經理』的身份,我是求之不得。」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「但是啊、偶爾也要有身為『自己』的自覺吧?」
「你是指什麼?」我身為經理或是身為自己,這兩個身份的差別在哪裡?
「我說的是妳為了經理的工作,忽視掉自己現在的處境,各種方面來說妳太沒防備了。」看不出黑尾此刻的表情,但是他語氣多了一些嚴厲。
我認真搞不懂他在想什麼,只是皺著眉頭思考他的話語,卻有種不能讓自己往下探究的直覺。
好奇心,真的會殺死一隻貓。
「我聽不懂!」但是我想知道他的想法「我還有做不好的嗎?」
「......。」黑尾卻忽然死魚眼的盯著我看,一副『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吧』的表情。
「你不說直白的話,我是無法理解的。」我斬釘截鐵的望向他「我又不是研磨前輩。」
黑尾和研磨非常有默契,有時候他們之間會有種別人融入不了的氛圍,簡短的言語甚至不用言語,就可以接受到對方的信息,這點有時候讓我非常羨慕。
「就是說妳身為女性的這點。」黑尾捕捉我的眼神,正色的說明「別說我和研磨了,妳和福永不也是那樣的相處模式。」
「!」我先是驚訝,這麼一說,我好像真的能捉住福永的表情變化。我左思右想,再次思考他話的含義「反觀的話,如果是大家都身為男人的這點上,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過了哦?」
「像是我提不起來的重物,山本前輩一下就抬起來了,芝山也明明長的很矮小,但手掌卻比我大,做事情又很可靠讓人很放心。」身體開始慢慢發熱,我手裡不安分的搓洗著運動褲,想把這個奇妙的熱度解掉「大家的體格跟我是截然不同的……。」
山本也是、福永也是,就連平常很愛打鬧的列夫和犬岡也是,就連看上去相當斯文的海還有芝山都是,每每在社團練習時,都可以發現大家無盡的體力,不只身型上的體態高大,力氣也比我大上很多,我覺得吃力的工作,還有光是看他們練習到會想吐的程度時,就會覺得自己和他們是天壤之別,這點,我有很深的體會。
「隊長也是哦!雖然總是露出陰險的笑容,也給人一種反派的腹黑形象,偶爾也會有觸發幼稚技能的時候,風頭也會被哥哥搶走,但卻意外的非常有禮貌,又很會照顧大家又善於交際,心思也特別細膩,樂於助人的這點也很帥氣。」……咦?我在說什麼?
在我意識到自己將真心話說出來的這瞬間,我慢慢抬頭想瞄著一直沒有發話的黑尾,卻發現他將臉藏在自己靠著的手臂裡,只露出他隱約發紅的耳根子,看上去有點可愛。
「原來要擔心的反而是妳毫無自覺的這點啊。」中間隔著洗手台已經有點距離了,黑尾埋在手裡的話更是有些小聲,我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麼。
我踮起腳尖想要靠近他一點,想知道他對我說哪些話,而當我靠近的那瞬間黑尾剛好抬起頭,我們的視線忽然拉近,因為實在太近了,我們都各自跳開!
我呆呆的看著他,心臟不斷的跳動,但是我不能讓自己表現的太過動搖。
「總之,謝謝。」黑尾微笑的對我道謝,他好像找回了自己的步調,顯得有些開心「妳眼中的那個我,至少還沒有那麼遜色。」
「欸?」我驚訝的看了他一下「嗯,你一點都不遜色!」
「!」黑尾驚訝了一下「我知道,妳剛剛說過了。」
「黑尾前輩是對自己沒自信嗎?」我疑惑的歪著頭,純粹的盯著他「明明那麼喜歡挑釁對手的,如果沒有一定程度的話,是不敢說出那些話的吧?」
他兩眼瞪著大大的,然後下秒就大笑起來「噗哈哈哈哈哈哈!」
換我皺著眉頭看他「我是認真的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他放慢呼吸止住笑意「聽別人誇獎自己,這感覺不差。」他竊喜著「雖然這話說過不下幾百遍了,妳也不想承認,但妳這點果然跟夜久一模一樣。」
「……。」他總是喜歡拿我跟哥哥比較,明明我們兄妹差那麼多「我到底有哪一點像哥哥了?」
「就是直言不諱,凡事都很直視自己心情的這點。」黑尾邪魅的笑著,這個笑容迷人的有點危險「自我要求很高,心理素質也和他的排球一樣沉穩可靠,又非常直率。」
黑尾刻意在這個地方停頓,他再度捕捉我的眼神,確認我在聽他說話,發現我直勾勾的看著他時,他才緩緩的開口「我還挺喜歡的。」
「!」等等、這像極了對我的告白,......害我心跳頻率又開始莫名的快速跳動,總是會被他攪亂步調,這點他自己毫無自覺的吧!
「夜久的球風,雖然沒有像烏野4號那般野性,卻毫無破綻。」黑尾戲謔的朝我看著「但這點妳們倒是不同,妳身上滿是漏洞。」
「我身上有破綻嗎?」我沒有察覺,是因為這個破綻存在,黑尾說的字句才能如此牽動我的心情嗎?
「誰讓我『看過』也『摸過』了。」黑尾毫不害臊的回嘴。
「!!!」腦袋第一個抓出來的回憶就是在社團室我忘記鎖門的那次,還有穿太多外套因而悶熱被他脫去的時候。
他真的只要抓到機會就會非常壞心眼,明明這兩個禮拜我都裝作沒事......。
剛加入排球隊時,曾經懷疑過黑尾,他腹黑的形象太過深植人心,所以也一度認為海比較適合當隊長,但在漸漸了解大家後,黑尾作為隊長無疑是滿分,他也是沉穩又可靠的類型,不管對排球還是對人一項熱忱,還會適當的鼓勵隊友,調整士氣,這點真的非常帥氣。
雖然曾經被他敏銳的觀察和犀利的眼神嚇過好多次,但是現在更多的是察覺到他對我的細心照料還有、還有被他疼惜的錯覺。
早知道就不要在往下問了,這種曖昧的感覺對心臟不好!
我打開水龍頭,黑尾只是疑惑的看我動作、下一秒我直接堵注水龍頭注水的洞口,調整一下方向,然後就正對著黑尾的臉上噴去。
「啊?」黑尾被噴到滿臉濕,他滿頭問號的盯著我,一臉『發生什麼事情?』
「我想要讓你冷靜!」誰讓他挑起這種話題,完全無法讓人平靜。
「我很冷靜啊?」換他滿頭問號。
而我就在噴他一次。
「喂!」
「黑尾前輩要是在說這些容易讓人誤會的話,你就必須負責!」藏起這些害羞的心情,換我義正言辭的盯著他看。
黑尾絕對不會表露出自己的真心,反而是我這邊被看透而靈活誘導著,總是只有我在為他心跳飛快。
「啊?」他真的滿臉疑惑,完全沒有發現他的行為都牽動著我的心情「這是什麼情況?我看上去像是乾枯的植物嗎??」
因為水露的關係,他的頭髮塌了下來,髮梢上還有臉頰上都滴落著水珠,看上去還有些性感,而我對這種局面還在心動的自己感到慚愧!
「找到你了......喂,這是在幹嘛?」夜久從體育館門口探出頭,只看到滿臉濕漉的黑尾,他走過了看著我們,好像發現異樣般來回鎖定的注視我們兩個,並陷入短暫的沉默後......「能解釋一下嗎?」
「他在調戲我!」沒有任何說謊,我趕緊告狀毫不掩飾。
「太失禮了吧!」黑尾甩著頭,把頭上的水珠都甩掉「這可是對後輩愛的表現啊。」
「......。」夜久只是皺著眉眼神充滿深意,他挑高語氣「是嗎?」
「為什麼這樣看我?」黑尾只知道離開視線就輸了。
夜久即刻俯視著黑尾,話語裡有些警告的意味「千代,等等去把頭髮綁起來。」
「咦?為什麼?」突如其來的命令讓我百思不解,沒有得到預想中的爭吵,我開始疑惑起來,難道哥哥喜歡找黑尾碴的興趣,不能為親妹妹啟動嗎?
不像我滿臉問號,黑尾貌似找到答案而沉默,他們兩人此時的對視高深莫測,卻意外平和的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。
「綁起來比較涼吧?」夜久這才看了我一眼耐心的解釋,而後轉過身「休息時間結束了,動作快點啊,『隊長』。」
我有注意到,哥哥特地加重隊長兩字的語氣。
「馬上過去。」剛剛有那麼一瞬間黑尾的眼神沉了下來,但很快的就變回平常的樣子想踏進體育館。
「等一下。」我喚著黑尾,拿出放在一邊乾淨的毛巾,才發覺自己做了不得了的事情,我默默的走去黑尾旁邊「你蹲下來,我幫你擦乾。」
黑尾沒有生氣也沒有掙扎,他蹲下一點好讓視線與我平行,像是要被他吸入的眼神,讓我不知所措。
「頭髮、會綁起來嗎?」黑尾壓低聲音,像是隨口問問般。
「這很重要嗎?」我不以為意,只是想著他要是感冒就不好了。
「不。」黑尾的眼神裡有搖曳的火光,他邪魅的笑了「只覺得妳綁起來,或許也很好看。」
「!」告狀根本就沒有用,對後輩的關愛,有需要到這種地步嗎?
看他胸前一大塊也濕漉漉的,我擦向他的胸口,這些滴落的水珠在他身上真的格外色情。
「這下扯平了吧?」他再次邪魅的露出笑意,心懷不軌的望向我。
我愣了一下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,『摸過』也『看過』了。
此刻我選擇無視他,不想在踏入他丟下的陷阱,看他笑的很純粹,對於會心動的自己感到焦慮。
我環著脖子像是抱著他一般,兩手替他擦拭後背。卻發現他眼神開始出現動搖,耳根子也開始發紅,但是他的眼神沒有從我身上移開過,他的這些反應也讓我意識到什麼。
水,好像無法讓我們冷靜下來了。
「下午的練習賽,可不要怠惰了喔。」我打破沈寂,但眼神十分認真「我想看你們的勝利。」
「!」黑尾張大眼睛,而後接過毛巾套在自己的脖子上,他用毛巾的邊角擦著自己,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「這是當然的吧。」
「嘛,妳就在旁邊好好看著吧。」他的手輕柔的摸了我的頭,從我身邊走過邁向體育館。
「嗯。」幸好他走過去了,這樣才不會被他發現,我已經無法隱藏的......早已發燙的雙頰。
◍◍Ⓗⓐⓘ10ⓚⓨⓤ◍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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